Saturday, September 30, 2006

早晨,中午,晚上

早晨

起了个大早去中国城买菜。家里没有老人的时候很少麻烦去chinatown这种拥挤喧嚣极难停车的地方,不过既然bebe爱吃海鲜,这就成了迎难而上的理由。

运气还是不错的,今天除了买到了膏肥的青蟹,剔透乱跳的活虾,一条海底鸡,红皮小鱿鱼,还碰上了大陆东海的细条带鱼。(带鱼对我来说相当于美国市场里的三文鱼,因为它比其他的中式烧法的鱼类更少的提醒你它曾经是活过的,它们的头部很少被鱼头爱好者青睐,因此避免以完整的身型出现在饭桌上,而能被切成均匀的块状似乎隐含着一种情愿被吃的sacrifice成份,使吃它们远离了杀生的负罪感。anyway,这的确是吃的一种虚伪借口。

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吃大陆的细条带鱼是什么时候,反正不是在美国。来到美国,带鱼更多的时候是来自韩国店里的去头切好包装完毕的salted belt fish,第一次买没有留意是浸过盐的,做的时候又放了盐最后成了彻头彻尾的咸鱼。)

中午

厨房水槽边传来象是动物穿行在草间的稀苏声,家里人都睡觉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两只分别装着虾蟹的盆子边,躺着三只搔须弄爪的虾先生,再看另外一边,一只蟹将军将两只大钳挂在盆沿上,像是在观察形势。我对着这几位说,尽管我喜欢吃你们,但我要是动手,必先让你们被浙江香醋或者潮洲料酒熏醉,也不让你们枉来人世间。不过要不是我动手,你们可就惨喽。下辈子做人吧 ,作一个好人,下下辈子会好些。

晚上

bebe一口气就吃了两只完整的蟹,两个人为他剥都来不及。两只对他来说足够了,尽管他做出准备继续吃下去的招牌动作,将胳膊抬起来,冲锋一样的指向饭桌。活虾很好吃,因为这里偶尔才能吃得到,而且即便是去中国市场也不能赶的上卖,所以一次买了好多,做成白煮和油爆两种冷藏。就这样过一周左右,也比买来的死虾新鲜。bebe嘴巴很刁,死虾活虾分的清,从他吃的速度和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买来的冷冻虾若是剩过再热他就不肯吃了。



张韶涵 journey

Thursday, September 28, 2006

命运 浪漫满屋



命运 浪漫满屋

这首韩文歌曲我只喜欢前奏的部分,电子音乐的流动性让我想起当年看香港八十年代拍的射雕英雄中东邪西毒的主题曲,有种幽远神秘的感觉,也好象心头有些隐痛曾经是藏在甜蜜的背后的惆嘲感。

不管怎样,流行音乐就是这样,在有些时刻带来的不只是属于群体的表面的意义,更是属于个人的纯粹特殊的感受。有点象漫天遍地的雪花,因为累积而势众,因为融化而进入深层。

Sunday, September 24, 2006

电影中的大雪

假如现在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该有多么好。

全智贤出演的第一部电影《白色的情人节》,有一个我喜欢的镜头,就是最后的一部分,男女主角出现在大雪纷飞的夜晚街头。房屋是小而精致的木屋,二层的窗户延伸出来,能放一两盆花木,可一个人就足以占满了空间狭小的整个窗户。屋檐瓦片层叠,韩国传统建筑的特色。一层则是店铺拥挤的橱窗和狭窄的木门,挂着各种点缀。

全智贤在雪中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灰色长毛裙,外面裹着长泥大衣。到影片快结束的这个时刻,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彼此是自己所恋着的对象。直到女画家的图画书的内容透露出契机,硬壳彩色图画书埋在雪中,随风摆动着封面的一页。然后片尾曲想起来了。

无疑韩语片是煽情的,他们总是用现在让我听起来感觉到酸的腔调来唱歌,还动用西方的经典情歌。但我喜欢很多电影中的全智贤,她的长象和打扮在我看来,具有标准的东方女性的品位,讲究但不甚张扬,现代而不另类。

也许电影中的鹅毛大雪是假的,只是为了营造气氛。可这场看似来自季节的自然的赠馈带给我很多向往,有多少年没有在大雪中奔跑玩耍了呢!

Wednesday, September 20, 2006

bebe 事-----度过一个愉快的早晨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哭,眼睛还没有睁开。止住他哭声只能将他抱起来,让他的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时候假如走到有镜子的房间,他对着镜子会又笑出来,还带着刚才大哭时出来的眼泪鼻涕。

他的身上头上散发出一股青涩的腥气,这是跟垂死的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相反的气味。他的口腔和鼻孔呼出的气息是清晰的,没有异味,这跟幼小的人进食的种类单一有关。

我们每周这个早晨都要去相邻的镇上的图书馆上课。讲课的老师非常有教育幼儿的经验,上课的内容也很灵活多样,吸引了附近地区很多的儿童。房间里地上座位上占满了人。

他现在不肯坐在我腿上了。一看见那么多小孩,他就兴奋的大叫,摇头,站着转圈,在人群中穿梭,望着做怪样的大孩子出神。不过一会儿他就要朝我看看,回到我身边。然后又跑出去。

我想他是在心里装着一个他自己所属的位置,这样使他心安。

图书馆外面有一大片带树荫的草坪。今天的阳光和风是入秋以来最完美的组合,草地看上去是奇异的鲜绿,在草地上奔跑的小孩,他们被阳光照着的衣服和脸蛋也无比鲜艳,如同定格在水粉画的任何一个时刻。

在这种时候我经常有一种要感恩的冲动,心情平和安静,就好象在做一个YOGA冥想。




小野丽莎----清晨的一霎那

Monday, September 18, 2006

玩耍时开了小差

带BEBE出去玩当他得意的时候,我经常没有事情做,就开小差。比如他在儿童博物馆里的water department玩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节目,我只能看着他,不能分心去读小说,所以看着看着就开小差。

上次看到了一些鱼,忽然想到家里饭桌上吃的鱼,被完整的剔下肉以后,那鱼骨头部以下的部分是应该交错对称还是直线对称呢?似乎这是几何的问题。其实产生这个疑问来自行车的时候,红灯时往外看,看到了一座房屋的外面画了一些鱼骨状的装饰。两边的鱼刺参差不齐。绿灯起程之前我并没有关心那些两边的鱼骨是否相连。

从最近所读的小说《栎树的囚徒》中,得知以前主人公的家乡为了驱赶偷食的麻雀,很多人集在一起敲打脸盆或者铁桶之类的东西来吓虎它们,让它们不敢落脚,一直在空中盘旋,直至累死象陨石一样一个一个落下。

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只是,那些麻雀难道是被束在一个无形的空中的网里吗,它们为什么不飞离那一片地方到别处去呢。难道它们翅膀的长度只允许它们固守在一小片土地吗?

Friday, September 15, 2006

bebe 事---现在还只有八颗牙

  Posted by Picasa


他的第八颗牙露出来的时候是六个多月以前,到现在第九颗牙齿还没有影子。几个星期以前,他就开始用手指伸到嘴巴里摸着该出牙的地方,口水把胸前的衣服浸的湿湿的。跟以前出牙的时候出现的症状一样,teething的不适使他的脾气变的很差,爱哭,有时候好发热。

可跟以前不一样的是,他的第九颗牙齿并没有随着那些症状的出现而最后发出来,甚至连白色的影子也没有。而过去出牙好象就只有两三天的光景。

于是我带他去看了牙医。儿童牙医诊所为了对付这些小孩弄了很多吸引眼球的装饰,bebe被安排在小房间里等侯时并没有不耐烦。过了一会儿医生来看他了,是个陌生和蔼的女士,不是他平时的大夫,那个他一看见就条件反射咧开嘴大哭的红眼睛哑嗓门老头。也没看见什么针管和胶带之类的东西摆在房间的桌子上,于是他象往常跟陌生人逗乐似的开始一些交流的表情。

只是不一会儿,大夫将扳嘴巴用的银闪闪的钢尺拨开他的嘴巴时,他马上嚎啕大哭。

见惯了哭声的大夫对着他大开的嘴吧瞄了几眼,又用手指探了探他嘴巴后面的部位。最后得出结论,原来本来应该顺序长出的犬齿并没有准备就绪,而后面的臼齿要在两个月之内长出来。

好吧,只要正常的长出来就好,不管是哪一颗。医生补充说BEBE会长一口漂亮整齐的乳牙,但恒齿因为排列过于紧密可能需要矫正。

先不管那么多,我现在急于看到他更多的牙齿快点出来,这样他会更有力的咀嚼,节省喂食的时间。事实上正因为主食吃的不够,他每日仍然进食很多牛奶,超出了医生的限量。

比他小两个月的孩子都有长出满嘴牙齿的,现在离上次看牙医过去了两个星期,他还在用手不时的去动光秃秃的牙龈,口水不时的滴到衣服上,偶尔发热,好大哭,坏脾气一日比一日厉害。这个坏脾气可能属于是他性格逐渐形成时所显露的一部分,不会随着牙齿长出来以后口腔不适的消失而消失。

Monday, September 04, 2006

鳄鱼斗士今天离开了

今天是一个Bad day,因为一则bad news.

有些人的死注定是意料之中的。就象你每天在电视上看到一些人,他们有超出常人的勇气和举动,他们在某一方面异常的出类拔萃,或者他们很老了。若是忽然有一天你再打开电视,你看不到了这个人,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死讯,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实。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幸运的老死。当你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跟鳄鱼拥抱在一起的人,一个跟毒蛇缠绕在一起的人,你会担心他的生命吗。我觉得心底里没有丝毫担忧的人是有问题的。

所以我承认自己对于Steve Irwin的死是在意料之中的。象现在正聚集在Austrilia Zoo为他祷告的人一样,我心里充满哀伤。虽然我不是野生动物的fan,对这类节目并不疯迷,但这并不表示对于与此相关的人的死会无动于衷。老公聊天时频繁谈到的一些名字,耳朵都听出茧子的名字,假如有一天他告诉我有一个名字死了,我会无动于衷,因为它对于我只是一个名字,我没有见过他/她,没有对这个人有任何方面的了解。

而同样与自己无关的Steve Irwin,我在过去曾看着他在电视里,深夜躲在草丛中等待凶猛的鳄鱼,那些鳄鱼因为环境的变化急需搬离。他在为那些面临危险的鳄鱼担心,而我为他担心(我相信无数看节目的人都会为他担心)。一个自己曾经为其担忧的在电视上频繁做秀的动物学家,猎手,自然学家,看似鲁莽却对凶猛动物有着极其细致研究的大汉,他的死会在象我这样的普通人心里掀起波澜。

就在现在Animal Planet还在放着他平日拍摄的节目,他夸张的英国口音还在节目预告片的背景里出现,可这些都成为有限的了。同时在其他的新闻台,关于他的生平以及死亡的报告开始重复播放。

悲伤其实是对于一种既成事实的承认,Steve Irwin所有的节目都在今天终结了。今天是最后的news。没有人来取代他。而他只有过去没有将来了。

Steve Irwin被一种锋利的貂鱼尾部刺中心脏,他将它拔出来,随后他就死去了。这时他正在向往常一样制作电视节目,摄像头目睹了他的离去。就在今天。

为Steve Irwin默哀,为他青梅竹马的贤淑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祈祷。

Saturday, September 02, 2006

意外的收获

本来是去52th&Lextington ave.的Jambo Juice,走到5th Ave.的时候,忽然想去一街之外的图书馆看一两眼。New York Public Library在53街有很多中文书籍,而今天下午,正是要虚度过去的。

进了三层,径直走到书架前,一堆很熟悉的名字夹杂在同样数量多的很陌生的名字中间。“蒋韵”,我随手拿起来,是麦田出版社的,台湾版竖行繁体印刷。

与陌生作者所写文字的缘分,跟同在一个圈子里玩耍遇到的陌生人一样,所产生的好感缘于初次的一两下偶然性的试探。所以我在翻开这本没有作者介绍的小说“栎树的囚徒”时,没有怀着期待,有点不耐烦的一下翻到中间的某一页。

我看到了余华风格的句式:

“。。。。。。雪使朴园变的纯粹和宁静。母亲们的欢笑落在了时间之外,它的飘落具有某种羽毛般轻盈的形态。。。。。。”,还有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睡的很沉。河风扑面而来,带来潮湿的,新鲜的河水的气味。。。。。。他在草丛中蜷伏着就像一只小小的野兔。。。。。。”, 以及

“苏柳向我走来。吵吵嚷嚷拥挤不堪的月台就在那一刻突然安静了。灯光打在苏柳身上。。。。。。”,

毫无疑问我喜欢这样的风格,这些句子一下子就被我读进心里去,以致于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发现其他任何有名无名的书籍能取代它。于是我就捧着蒋韵的文字坐下来,好象是中午从家里出来,坐火车到这座巨大的都市中特地来读它似的。

时间具有无可奈何的杀伤力。我常常觉得自己能从时间流逝中得到的安慰不够,不足以弥补那些关于人世无常的恐惧。朋友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们都应该对自己好些,好些,再好些”,我所能够对自己好的,就是在这种自由的时间中找到自己趣味的精品,从而不空虚。

一口气读完第一章,天空和鸟群(天菊),之前的关于作者身份的疑问逐渐释然了,她来自大陆,跟王安忆同一个时代。她的名气与她文字的重量实在不相称,不拘于流派,淡薄名利。

窗外天空异常的阴沉,连日的阴雨使处在季节交替中的城市天空变的不可琢磨,单衣的人在街上行走有落迫之感。我把从图书馆借来的唯一的这本小说装在袋子里走出图书馆,脑子里仍然装满了来自这本书中字与句所带来的影响。蒋韵的文字具有诗文性,能带来语言艺术的享受。跟我向来偏爱的格调一样,她的文字总体有一种灰冷的气息,主题则关于逃避与寻觅的无止境循环。

就这样在其他的场合,在咖啡馆休息,或者追上早一班返回的火车,我便翻出一些书页来。这本拥有丰富细节的书籍肯定会花去我最近一两天睡眠之前的时间。